久远的素描
朱宜尧
受父亲的影响，我酷爱素描。
小时候，在农村，一到晚上经常停电。没事干，也不能出去，开始学着画画。立柜上就有现成的图案，记得是个白头翁鸟，鸟的头茸茸的，落在树枝上，露出白白的肚茸来。树枝也没几个叶，叶片清晰可见叶脉。在画的右下角是一个画上去的印章。我就照着画，画了一幅又一幅，没完没了，不知疲倦。总之也是没事干，无外乎多点些蜡。
有一天，父亲有了空闲。我在炕里，趴着，父亲在炕沿外，来了兴致，教我画画。蜡的光亮有些暗，最初我真看不懂父亲的画，怎么看也不像立柜上的画，慢慢的，终于有了雏形。原来父亲倒着画，在我的方向看是正画，父亲的方向居然画的是我的方向的画。这让我记忆深刻。
大一些后，也就再没记得。小学没了记忆，只是到了初中，有一次画展，我画了一个大卫的石膏的头像参加了美展。好像得了第二名。当时的第一名我记得是钢笔画，这让我记忆很深，全是用钢笔点出来的模样，我就没听说过钢笔画。听别人说，那位同学学过绘画。评完了画作，可老师有些怀疑，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画出来的，把我叫到了办公室，让我再画一张。我就趴在办公桌上画了好大一阵子，当我把大卫的眼睛画出来的时候，这些老师们都呆住了，才认定是我画的。我清楚地记得，这次画展屁都没给。这是我参加过的第一次画展。无疾而终。
后来因为画画终不是正事，也就再没画下去。
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。学习才是第一要务。
我考上了中专。遇到了我的第一任画师杨永学。应该说，除了父亲他是影响我最大的人。那时候学校办素描班，周六周日，没事干，学学也行。本来报着玩玩的态度，却让我有所改变。杨老师是画油画的，素描是基础，当然相当了得，几个啤酒瓶子和几个苹果寥寥几笔，相当逼真，让我佩服。就这样，跟着他学了近一年的时间。我的画从最初的一张小幅的变成了半个床位那么大，还有就是形像性也较大改变，临摹基本上没什么大的问题。
后来学校因为种种原因，绘画班停了，也就没再学。好在我一直坚持，画了近四年的时间，每个周末基本上都要画一画，真是画了很多张，还把它拍成了照片。其实也不想拍，因为拍照片花钱，不过我还是省下几顿饭拍了下来。毕业的时候，那些素描全部扔在了兰州。没想到那几张照片却成了我永久的纪念，也成了心中永远的痛。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，打成包邮回来也是一个方法呀。没想到这些年，从毕业到现在近十五年的时间，没画过一幅素描。素描是久远的时代，再也没回来。
有时候，从照片上看到当年瘦瘦的我，扶着一块板，专心地画着，心却很激动，便了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，想在卧室里立一块画板，每天画上一点点，完成一下自己的心愿。但这种愿望，还是没能实现。
有同学问我，还画素描吗？突然心动了一下，回答早就不画了。说是很爽快，但心却不舒服。想着素描虽然不能再画了，那么书法还是能写的。于是心血来潮，弄了张纸，打了格子，慢慢地写起来，写了三遍，有才觉得有点模样。
突然心情开朗起来，像孩子一样，看着自己的字，很是愉悦。
生活其实就是这样，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。即便是有时间去打打麻将，也没有了那份心劲儿。学生时代能学的，能做的，最好好好做一下，等出了学生门，就也别指望再如学生一样专心，都是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淹，更多的是，哪样来了干哪样，原来的雄心壮志，烟消云散。再后来，结了婚，有了孩子，钱，突然变得重要起来，那些工资得来的钱，远远不能满足一家的开销。便一门心思地想着挣钱。我的一个校友，居然辞了职，去了北京发展。要知道我们的工作是铁路国企，比那些没有工作的人，即便是有工作的人，也不多能赶上铁路工作的。他却去了北京发展。
钱，的确很重要。如果说真的不奋争，随波逐流的话，这十年，可能被我们很多朋友落的很远，以至于无法沟通。社会可不是学生时代的时候，你学的好就是好。好与不好其实不是自己定的，是社会上的人定的。
不说了，这些嗑极伤人心。总之，社会是适应的留了下来，不适应的，哪怕你再强大，也后被淘汰的。有什么不服气的吗。看清了，还是要转变，要适应。慢慢的生活，最好悠闲一点，然后慢慢地老去，才不愧这一生。
我想，有一天我会重拾画笔，为了那份悠闲，为了久远的心愿再画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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