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岁月,那份爱
朱宜尧
在外人看来,红外线轴温探测工作是极其轻闲的。有时和段里的其他同事走个对头碰儿,红外线维修人员穿得整整齐齐的更是一种无声的证明。
其实不然。红外线轴温探测工作有它的特殊性。尤其是在北方,一年有半年的时间是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的天气。红外线维修人员就是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检修,除雪,检修,除雪。单一而周而复始的工作足以让人感到匮乏和无聊。
尽管这样,我还是怀念那段岁月。
望江,有着诗一样名字的红外线探测站。我刚来那年,就去望江扫过雪,而且一待就是四天四夜,为了防止雪堵而造成漏探,我两天夜里几乎没合眼,而第三天精神几乎崩溃,大白天,趴在机房的桌子上呼呼大睡。
冬天的探测站,机房里仅有的一点热量显得微不足道。室外,一片白茫茫的世界,只有绿色的铁皮机房格外显眼,两条平行的钢轨显得铁骨铮铮,伸向遥远的地方。
我更感激红外线轴温探测工作,因为磨练了我的意志。坐在暖融融的办公室,时常想起走在雪岭的一刻,雪没膝,很难抽出脚来。然而,回过头一望,走过的路,深深浅浅,曲曲折折。
一段路,好似一段日子,一段人生。
我还去过黑背探测站,那里没有旅店,只有小卖店。大年初一,人家关业,我们几个像不速之客来“砸”门。门开了,客客气气地迎着笑脸,冲一碗方便面,来一根火腿肠。吃完热汤面,有了热量才敢去解手。
夏天,最数望江惹人去。那里盛开着丁香。一棵棵高大的丁香树,结满了紫色的丁香花,从望江火车站一直延伸到红外线探测站,全都是丁香树。伴着淡淡的清香,清脆的鸟叫声阵阵传来。好一派鸟语花香的红外线探测站。
检修过后,静静地坐在机房前,闭上眼睛,我会想起戴望舒,想起了《雨巷》。我希望逢着/一个丁香一样地/结着愁怨的姑娘/她是有/丁香一样的颜色/丁香一样的芬芳/丁香一样的忧愁。我不愿意睁开双眼,就这样,一遍一遍重复这段诗句,静静地,静静地,什么也不想。
我喜欢这种平淡,更喜欢丁香树,在平淡中的信守的那份属于自己的坚强。丁香树,静静的吐芽,静静地生长,静静地绽放。无需呵护,一样可以芬芳。
红外线维修的日子,有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艰辛,更有着别人体会不到的快乐。我喜欢这样的工作,有风,有雨,有雪,春华秋实,季节的轮换感受得真真切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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