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宜尧
兄弟来小城了,我们也很长时间没聚了,兄弟一来,哥几个聚齐了。都说战友找战友就是喝大酒,这话不假,那天我们没少喝。想起我们当兵时,大冬天的到山上拉练。晚上,连长说在山上过夜。什么?大冬天的在山上过夜?我们都很傻眼了。是班长让我们扫出一块空地来,弄平,然后是兄弟出奇不意地拿出一块塑料布来,那还是兄弟听他哥说的。就铺在平地上,然后在放上褥子。等我们躺上后,被子上盖一层塑料布,再压上雪。那一夜也只有我们几个人躲过了寒冷。
我们的杯子撞得山响,我们喝得滥醉。
我们发现兄弟的眉头一直紧锁。后来兄弟说他有求于我们,我们都知道兄弟爱“耍”,但还是想帮帮兄弟,因为我们有那份感情在。我们都慷慨解囊,兄弟走的时候已经凑足了一万元,告诫兄弟别在“耍”了,已经老大不小了。
没出一年,兄弟又来小城了,我们几个又是很长时间没聚了。想想还是那次兄弟来的时候聚的,也该聚聚了。都说战友找战友就是喝大酒,这话不假,那天我们又都是没少喝。兄弟说你还记得我们十公里拉练吗?我们怎么能忘记?是他的二哥在当地,开了四轮子,等跑远了,便拉着我们一起“跑步”。可兄弟让我们上车,他却在下面跑。那些拉练的人跑到终点的时候,都累了够呛,只有我们几个相安无事。我们怕连长看出来,最后几个到达终点的。夜里连长还是看出来了,因为别人都像死猪一样,只有我们几个有说有笑的。后来连长一气之下关了我们禁闭。我们说什么也没供出兄弟。想着我们一起的日子,泪就流了下来。
我们的杯子撞得山响,我们的大酒喝得滥醉。直到兄弟把难处说了出来,我们几个看了看,他一脸的愁容,紧锁的眉头,我们还是给他凑足了回程的“路费”――五千块。让兄弟回去了。不知为什么,我们哥几个心情很长时间都过不去劲儿。走的时候劝他,说骂了他更贴切,为的是别让他再“耍”了。他满嘴地答应着,最后一次,最后一次,不住地点头,一副可怜相。
不知过了多久,想来也是没多长时间,兄弟又来了,我们几个又聚了一次。都说战友找战友就是喝大酒,我们几个也不是初次喝酒了,从来就没少喝过。酒桌上,兄弟提起了那次我们几个“解馋”的事。那是很长时间没吃着肉了,身体真的吃不消了,我们几个夜里偷着跑到三里外的村里,偷了一只鸡给炖了。第二天我们几个又去了,被老乡抓了个正着,双方厮打起来,兄弟为了我们挨了一锹,头皮缝了七针。兄弟说着泪淌了一脸,我们几个因为喝了酒,也都哭了。后来兄弟说,他这次来是真的没办法了,求求各位了,帮帮我吧,不帮就死定了,家里也告急了。怎么办呢?尽管我们非常不情愿,但还是给他凑足了路费,让他滚蛋了。
那天我们又是杯子撞得山响,喝得大醉如泥。
不久以后,他又来了,说他离了婚,孩子归妻子了,欠了一屁股的债。说这话的时候,他显得很气愤,又说,要不是你们借我钱,我哪会陷得这么深!我的头嗡的一下,个个都哑巴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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