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情“标志板”
朱宜尧
一个冬日的上午,办公室里充满了阳光暖暖的味道,空气中弥漫着米兰的芳香,她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,突然想起了他。起因是她看了一篇关于爱情的小文。
时光穿梭,像冬日里的阳光,暖暖的,又像米兰的纷芳,淡淡的,顿时充盈着整个记忆。
那时她和他都在轮轴车间。
他刚刚毕业,意气风发,走起路来浓密而蓬松的头发一颤一颤的。他在轴承岗位,负责轴承的选配和压装工作,内、外径千分尺和一截粉笔头是他的“吉祥三宝”。而那时的她是负责刻打轴承压装所需的标志板。
有时候她故意放慢了工作速度,等着他来帮她。他也是了解她的心思,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工作,尽力地去帮助她。他不知疲倦地工作,像一只可爱的机器猫,经常是浓密的发根间藏着细细的亮晶晶的汗珠。
不久,她和他相恋了。
说来,他们有着极其不相称的家庭背影。她受过良好的教育,父母都是机关干部。了解她的人都说她来轮轴车间是为了“镀金”,所以做着轮轴车间最为轻松的工作。她不为吃不为穿,甚至不为工作的升迁而发愁。而他,却是一个“穷二代”,暂时住在单身宿舍里,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。这让他多少有些自卑。
后来,她去了机关。是她的父母以实际行动来阻挠她和他的相恋。他有些伤心。
她走的时候,班组的同事凑了份子都去送她。只有他没去。
他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,用几块废旧的标志板制做了一个精美的雕塑,是一只展翅的天鹅,送给了她。
他的创意得到了她的喜欢,这不仅是她和他曾经工作时的纪念,更是她和他相恋的见证。她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手艺。她发现,在天鹅的背部也就是标志板的B栏,本应该打着“永久性”标记的一栏居然打着“WAN”。她查遍了《轮规》里的厂、段名代码,并没有“WAN”相同的标识。她有些伤心,这居然是相恋的结束语“完”字的拼音。
……
从她去了机关以后,再也没见过他。他也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他高攀,再也没有联系过她。而那只精美的雕塑一直被她珍藏在办公室的抽屉里,那也许真的是她和他相恋的结束,作为了永久的纪念。
直到后来,她看了那篇叫做《爱情“标志板”》的小文,她才发现,“WAN”这三个字母并不是“完”的拼音,而正是“我爱你”这三个字的大写的拼音字头。
她急切地打开抽屉,想找到那个精美的雕塑,想着当年是不是看走了眼,却发现那三个字母越看越是“我爱你”,当年怎么就没发现呢?此时的她泪眼婆娑,泪水瞬间滑落在报纸上,重重地砸在她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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