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宜尧
又是一年了,再一次地陷入了让我头疼的总结报告之中,愧疚和遗憾在心中一直浮悬。已经步入而立之年的我写过不计其数的总结报告,却没有一份属于自己的。又到了收尾开头的“年”了,又到了“结束”和“开始”交替的时候了,年久记忆的画面,像轻盈的雪花纷至沓来又稍纵即逝。
冻冰灯
想一想小时候过年冻冰灯,用喂得罗装半下水,在数九的寒天冻上小半天儿,趁水还没冻实成的时候,将封顶的冰面掏个圆形的洞,将水倒出。再把喂得罗放在屋里缓一缓,冻好的冰灯很容易取出。母亲再将冰灯的外面涂上些颜料,夜里点上蜡烛或是电灯,在光、冰和颜料的映衫下精美剔透!
要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,将罐头瓶子里面放根细小的蜡烛,瓶口系根细绳,另一端系上根小木棍儿,提在手里,小伙伴们在一起,三五成群结伴去莲花泡的冰场滚冰,别有一番风趣。
如今的冰灯真可谓是五彩分呈,形态各异,淋琅满目。可童年用喂得罗制成的冰灯印象一直烙刻在我的心里,时常想起。
吃冻梨
想一想每年春节前夕,母亲总是在三十几里外买回一胶丝袋子的冻梨,放在仓房里的最高处,留着过年吃,放好后并精心地掩盖,怕贪嘴的我发现。母亲常说我“狗肚子里存不了二两香油”。我不理睬,任母亲怎么说。禁不住梨香的诱惑,便将两个椅子罗在一起,才将将巴巴地够着冻梨。偷吃冻梨从来不敢欢的,怕母亲发现。数九的天就站在雪地里啃,冻梨嘎嘎硬,白白的梨肉还带着冰茬,吃得我上下牙直打颤,发出哒-哒-哒地有节奏的声响,可就是那样,依然吃不够。
烙粘饼
想一想年前的一段时间里,母亲总是忙个不停,最主要的活计就是做粘面。母亲将粘米放入缸里,加入清水泡上个把月,一发酵,便捞出,在石磨上磨成面儿,下面用面袋子连水带粘面一起接。然后再封上口,放到带有斜面的炕桌上,将水空干。
母亲将粘面上放些少许的糖,再压成饼,放在油锅里煎,直到两面煎成焦黄焦黄的时候,粘面饼出锅了,外酥内软,香气袅袅,味甜可口。想到这,不觉口水已到嘴边。
粘米面还可以包成豆包,里面是大豆馅,用锅一蒸,就成了东北最有特点的“粘豆包”了。每年春节前母亲总是蒸上几锅,放在室外,室外就好比一个天然的大冰箱,什么东西都能容下,别说几锅粘豆包了。想着粘豆包醮白糖,更是垂涎的美味儿。
我最爱吃母亲烙的粘面饼和粘豆包了。走南闯北多年,尝遍各地市面上卖的粘面饼和粘豆包都不及母亲做的好吃耐吃爱吃,忘不掉。
燃爆竹
想一想过年最令人激动的是燃放爆竹了。爆竹声声辞旧岁。
那时候,小鞭都舍不得一齐放,便一个个拆开放,一个个地听响,生怕一连气放没了。买不起香,就用小木棍儿一头露着红炭火来点捻儿,看着火光四射后的一道闪光,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,我的内心充溢着十足的兴奋。可后来出事了,我在放二踢脚的时候射闪不及将面部崩了个黑花脸。眼前一片漆黑,疼得我哇哇直哭。母亲立即冲盆盐水,迅速地将眼部的沙粒洗净。我记得,我整整睡了一个下午,醒来的时候,眼睛依然是通红通红的。后来我再也不敢燃放爆竹了,每次都由母亲来放,我只是远远地看着母亲一次次一年年那个烙在我心的里动作。几次母亲试着教我,都被我拒绝了。
有关年的记忆还有压岁钱、滚冰、剃龙头、扭秧歌、赏冰灯等等。每当我想起这些远去的记忆时,内心深处便充溢着无边的快乐,那种快乐像一弘清泉,荡涤在心间滋润着心房。
三江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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