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宜尧
小时候,我最喜欢小人书了,不但爱看还喜欢收集。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我积攒的小人书足足有几百本,装起来有三大木箱。别看小人书只有巴掌大小,可里面的内容却很丰富。像《林海雪原》、《刘胡兰》、《李自成》、《哪吒闹海》、《敌后武工队》等等,至今我还记忆犹新。
我的童年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度过的。那时候,农村没有那么多的娱乐节目,更买不起电视以及电动玩具。小人书便成了我童年唯一的奢望。为了看到一本小人书,我拼命地学习,只有打了“双百”后父亲才肯花三、五分钱买上一本小人书作为奖励。由于家里生活比较困难,平日里就很节俭,父亲大都会花三分钱买一本破旧的小人书,但我仍然非常地喜欢。我拿着自己“辛辛苦苦”得来的小人书左看右看爱不释手,不知翻阅了多少遍,直到小人书磨起了毛边,才将小人书编成号码小心地装进木箱里。要是小人书的封皮让我不小心弄破的话,就糊一张厚厚的牛皮纸。
我家住在友谊农场,通过农场的火车一天只有二趟,我就趁父亲休班的时候,用父亲带饭用的保温筒去离农场五里路的冰棍厂上十根冰棍,好等待火车进站的时候去卖。每根冰棍三分钱,可以卖到五分,要是运气好的话十根冰棍就能赚上二毛钱。火车停站的时间只有五分钟,在这仅有的五分钟我是轻易不敢上火车的。我就站在石渣上,翘着脚,仰着脖,为需要冰棍的旅客递上一根。当我接过换回的五分钱时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攥在手里死死的,生怕它掉在地上就像人参果一样转瞬即逝。直到攥出汗来才美美地塞进兜里。有一次,车已经启动了,但还差一根冰棍没有卖完,我费了九牛的力气才将那根冰棍递到旅客的手中,刚一停稳脚,车已经落了我一大截,我便跟着火车跑,可车速越来越快。一不留神摔倒在石渣上,脑袋嗡的一下。当我起来一看,膝盖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我顾不上疼痛,看了看挂在屁股上的保温筒还完好无损时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可火车早已消失在视线中了。我还是忍着疼痛买了二本《敌后武工队》(一套共七本),剩下的五分钱买了几块糖,来慰劳我疼痛的膝盖。那时候,我真的很骄傲,我是小伙伴们中唯一挣钱来买小人书的人。
一晃三十年过去了,这已经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事情了。如今图书馆里已经很少再见小人书的风采了。可每当我逛书店赏书封闻书香的时候,总能想起我童年的小人书,膝盖上那条十厘米长的疤痕就是最好的佐证。
发表于三江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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