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宜尧
上小学的时候,一天三餐主食都是大饼子。一口八印的大铁锅,灶上架上些干柴,锅里面酸菜炖土豆。当时条件艰苦,只能吃酸菜炖土豆。像猪肉炖粉条是后话了。酸菜和土豆炖一起,土豆吃起来很难吃的。母亲等到锅里的水响边的时候,双手团团发好的苞米面,不干不稀不沾手,使劲往锅帮子上一摔便贴上了。贴大饼子也是很有讲究的。烧火绝对不能烧得太急,也不能太文,必须得等到锅里的发出滋滋的声响时,才能贴。不然的话大饼子总是往锅里促溜。不禁影响到大饼子的味道,炖出来的菜也成了糊糊了。只有响边水贴出来的大饼子才好吃,挨锅的那面有一层焦黄焦黄的嘎巴。嚼在嘴里脆生生甜丝丝的。
到了中学,学校离家远,中午带饭。母亲总是早起蒸上一锅大饼子,然后再往饭盒里塞一个咸鸭蛋,这就算是很奢侈的了。到了学校,把饭盒里往炉盖儿上一放,勤翻一下饭盒里的大饼子,用不上多长的工夫,大饼子就成了两面的嘎巴,更是香脆可口。
等上了中专,也就不再吃大饼子了。因为学校也根本没有大饼子这一主食了。
转眼毕业分配到了城里。有一回,老乡聚会,校友们都说吃顿大饼子吧。我这才一想,已经有8年没吃过大饼子了。上来的大饼子居然非常精致而且形态各异,有三角形的、圆形的、五角形的,都是过油的,分外香酥。校友们一致感慨大饼子都翻新了,可比以前的好吃多了,但总感觉到不是大饼子味了。
我结了婚以后,妻子爱吃大饼子。我总是隔天差五地为妻子买些大饼子,自己不吃,又总是看着妻子吃。如今的大饼子不是过了油的,就是加入些牛奶和白糖的,大饼子变成了小食品,虽然好吃了许多,但我总是怀念当年的大饼子,焦黄焦黄的嘎巴吃起来才是正味。
发表于三江晚报 哈尔滨铁道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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