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宜尧
莲花泡的冬天别有一番景色。冰封的泡水,落了一层厚厚的雪,小伙伴们扫出一块冰面来,在上面打出溜滑儿或是抽冰尕儿,当然最有意思最有技巧的游戏要数支单腿驴了。
把半个冰刀固定在长方形的木板上,前后分别用两块大小不一的挡板固定在两端,中间再在一根铁丝拉牢,单腿驴这就制成了。好的单腿驴不但冰刀要开韧,而且还有坚固的底架,支起来才能在光滑的冰面上快速行驶。
那时候,我特希望有一个单腿驴了,可冰刀难弄,小伙伴中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有单腿驴。我几次央求父亲也为我也做一个,可父亲说什么也不肯,说玩单腿驴太危险了,我说小伙伴们没有一个因为玩单腿驴而摔伤的。后来,在我的纠缠下,父亲还是为我做了一个“井”字形的雪爬犁,父亲管它叫做“双腿驴”。
后来真的出现了意外。文虎在一次支单腿驴过程中,由于冰刀插在了冰的缝隙里,他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,不巧的是,他落在了我们经常在冰面上打铁盒子的树枝上,瞬间在冰面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,这可吓傻了我们所有的小伙伴。
后来我们去卫生所看他的时候,他的脖子上、脸上贴着一块厚厚的沙布。文虎的脸上从此留下了一道缝有14针的疤痕。从那以后,小伙伴中很少再有人玩单腿驴了。
文虎再也没去过莲花泡,有时候他站在莲花泡的北岸上,看着我们玩,也想试一试,可他不敢,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会扒了他的皮。那次,我去找他到莲花泡玩,他父亲见了,拿着木棍一直从莲花泡打回家。几天后,文虎当着我的面脱下外衣,青紫色的印痕还清晰可见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单腿驴的故事已经久远了,可我每次冬天回到莲花泡,在落了雪的冰面上转一转,冰面上再无一人玩单腿驴了。我突然有种失意的感觉,想起了文虎,想起了他那长长的疤痕,想着他被父亲打得青紫色的皮肤,不觉一阵阵心酸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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